来人一见着立于苍郁菩提树下的雪色身影,便立即止住了步伐,恭敬地执剑躬身行礼:“弟子萧钰见过尊上。”
萧钰的态度虽是敬重有礼,却也明显行色匆匆,甚至气息都是紊乱的。萧钰是衍苍阁内门弟子,更是容鹤洲的亲随,若非有急事,绝不会离开容鹤洲半步,洛迦问:“何事?”
萧钰正想开口,却觉因受伤而错位的经脉都恢复如常了,甚至体内也随之充盈了一股足以舒畅紊乱灵力的气息。
垂下的眼眸里便是纤尘不染的雪色,他感激地叩首跪下:“多谢尊上为弟子疗伤。”
“无妨。”萧钰叩首在地,未曾有丝毫冒犯地抬头,洛迦便淡然地收起了染血的锦帕,这身子的确是撑不了多久了,“你来问心殿,可是鹤洲有何事?”
萧钰便回禀道:“回禀尊上,公子为魔修所伤,至今昏迷不醒,弟子斗胆来求尊上救救公子。”
“本尊知道了。”洛迦道,“你先回居寒殿照顾鹤洲吧,本尊稍待片刻便过去。”
萧钰忧心容鹤洲,虽是不知洛迦为何要过些时辰才去,但至少尊上答应了,会救公子便是肯定的。他再次欣喜感激地叩首:“多谢尊上,弟子这便回去照顾好公子。”
萧钰离开后,洛迦咽下喉口腥甜,调息了片刻,待得体内气息稍稍平复后,才起身去了居寒殿。
容鹤洲醒来时便察觉到了殿内熟悉的气息,他略一抬眸,便见着了静坐在殿中,专注凝然地翻阅手中书的洛迦。
正是天色将明时分,遮盖万物的夜幕渐渐褪去,连绵起伏的青山压不住熹微的晨光,暖色的光线便穿过殿牖,映亮了一殿摇曳的烛火,也映明了洛迦手中书上落拓如青云坠玄天的酣畅笔墨。
容鹤洲微蹙眉,他隐约记得自己昏睡不醒人事时正是天色将晚,现在却是天色将明时分了,师尊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居寒殿中。
师尊是......一直守在这里?
“醒了?身体可还有异样?”见得容鹤洲醒来,洛迦便放下了手中的书,站起身。
容鹤洲昨日里受伤极为严重,现在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,加之洛迦又一直守在这里,即便不用问,他也知晓这是为何:“弟子已是大好,多谢师尊为弟子疗伤。”
洛迦在容鹤洲起身之前扶住了他,“不必起身,你身上断裂的经脉虽是续接上了,可到底是元气大伤,现在不宜动身。”
想起容鹤洲身上的伤根本不是萧钰以为的魔修造成,而是白泽所为,他略微看了容鹤洲片刻,“鹤洲,你本不是鲁莽之人,有些话多言无益,为师只提点你一句,白泽自混沌初生,修炼万万余载,修为极高,并非你现在所能对付,你既然已经取到了自己想要的,若非逼不得已,便暂时不要再查到他身上。”
鹤洲即便天资再高,也不过才两千余岁,白泽是上古神兽,又已修炼万万余载,岂是如今的鹤洲可以撼动的?
“多谢师尊提点,弟子明白了。”容鹤洲暂且不能动身,便微颔首以谢洛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