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你在夏天杀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曾连喜第一次收到这张纸条是10月15日,上个星期五。

    远处仿佛有警笛的鸣响,经过学校门口,鸣响忽然消失了。

    过了一个周末,曾连喜又收到了纸条。

    黑色的十二个字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窗外出大太阳,玻璃窗有晴天的光芒,班上同学趁着早读课聊天哄笑,曾连喜又听到了警笛。

    失神时,一只手伸过来,抽走了纸条。

    他手里空了,才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高晖从来不会好好背书包,总是左歪右斜,今天他把双肩包当单肩的背。他的头发乱糟糟的,横冲直撞,跟炸醒的狮子似的。

    而且,他挑染了几缕金黄的发色。他再胆大也不敢染全头,因为校门口的教导主任能追他三条街不带喘的。

    高晖念了一遍那行字,问:“给你的?”

    “在我的柜子。”曾连喜关上了柜门。

    教育减负,校方在教室墙面装了一个储物柜,一个学生一个柜,按编号排序。

    同学间流行往柜子里塞情书。恐吓信倒是不多见。

    “又不是愚人节,搁这里吓人。”高晖折了纸,塞到曾连喜的手上,走两步,又回来,细看他的脸,“把你吓得,脸白了。”

    曾连喜收起纸,正要回座位。

    高晖把书包一扔,抢回那张纸,两手一拍,相互搓了搓,扬手丢向垃圾桶:“NICE!”

    高空的抛物线险些撞上天花的吊扇。

    一个女同学喳喳直喊:“高晖,不要乱丢垃圾。”